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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记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六
太祖皇帝上党,获北汉宰相卫融不杀,以为太府卿
乾德三年伐蜀,诏伪蜀文武官并赐装钱赴阙,治行请白者所在以名闻。
开宝七年江南,赦管内州县伪置文武官员,见釐务者仍其旧。
大哉,帝王之度乎!
国初人物盛多,以其能天地包荒,杂用江南西蜀人材之众也。
初,绍兴十一年,金人割三京五路以和。
新界长吏有前秉义拱州者,有前武德知薄州者,有校副尉而知县令者。
汉仪初复,莫不怀惭抱恨,意沮词短,无颜以见新至官吏。
朝廷降赦知州县者,许令依旧,复拘收伪补告身敕劄,许诣有司批凿用印。
有伪齐补授者,亦皆授给官资。
人人得以隐藏恶迹,除危疑之心,而洗羞恨之咎。
其后将校以功名自见者,比比皆是。
高庙中兴有以哉!
孝宗在位二十七年,始终用人,盖尝三变。
其始也,收召山林遗弃之老,尽起海内流窜之人,或当兵权,或列谏省,或在方面。
其中也,不次而用。
小臣一言可采,或得超迁;
列曹一事可录,未几便用。
凡此十七八年,宰相岂必尽得人,台谏岂能尽举职,百司庶府岂能皆无过,然而孝宗每事求功,士大夫久用不效者旋即罢去。
故碌碌庸人多不得久在位,而奸邪小人不敢行其私。
淳熙十年,以孝宗有倦勤之意,每事必求审熟便安而后行。
王淮庸懦,仅仅无大过,亦不得已而用之相位。
景祐五年十一月庚子有事于南郊,大赦,改元宝元
按运历图,盖十一月十八日南郊也。
是年既改宝元,作史者便以此五年为宝元元年,《长编》遂无景祐五年,即宝元元年也,今绍运亦然。
按《长编》四年丁度内翰八月知制诰谢绛契丹生辰使,《通略》是年李淑、胥偃皆为内翰元年宋郊、王举正、郑戬皆曾为知制诰,不知此词出于谁笔,以字画考之,盖欧阳书。
景祐四年,公方为夷陵,五年为襄州乾德,当庆历三年冬,方拜右正言知制诰,其去景祐五年尚有五六年也。
治平四年京师省闱以「公生明」命赋题,司马君实司贡举。
襄邑(本开封府襄邑县,蔡京四辅拱州,后复襄邑。)许少张安世时为举子,诣帘前上请云:「公生明者,公正生明。
公而自明,非自明之明」。
主司恶其语赘,斥去之。
君实走厕回,问诸公何为而喧,同列告以其故。
君实默然,谓帘外官请适来上请先辈相见,再问之,少张答如前语。
君实云:「诸公不晓先辈意,所说极当,当依次第为文」。
君实退与诸公言。
诸公谓:「此同人上请耶!
诸人方诮其上请疏谬」。
君实微笑曰:「是公非上请也,乃来考试吾辈尔。
今日命题公生明冷淡无体贴,如用离娄之明则便是自明之明,吾辈可不领略而去」?
及得许公程文,读至依违牵制云云,抚案曰:「此非作公生明赋,乃公生明断案也」。
遂为南省第一。
少张廷试,复魁多士,官至都官郎中权中书舍人,与坡仙同时。
刘攽因谬举,王介甫欲窜岭外,许公与坡共救之,贬衡阳
少张秘监,因李士宁责官利路漕,又迁夔漕,乞地及招安南兵官杀降,坐累贬房陵倅,后归至黄州不幸,东坡解衣赙之。
靖康元年,金人长驱,将逼京师,独蔡攸得报早,先期治装,命宋㬇为东南发运
㬇,姻家也。
假其护送,遂尽室而南,虽赀用给使无不全济。
初传两宫命京亦从上皇而东,京自以午夜出城,水涩胶舟,奔卫不及,遂过拱州,实父子参商,遂不同途云。
蔡绦记,实云京在拱州乞召,愿陈计议
《长编》亦参取其说,云是时敌退,京师稍安。
京求见,欲口陈灭敌之策。
上将召京,会京贬命下而止。
然独不载京之策安出,其说云何。
其后蔡氏外孙传得其说,盖京欲决阳武埽也。
阳武之畿邑。
邑有博浪沙、黄河、汴河、白沟,又有阳武埽一镇。
按《国史》,金人陷阳武蒋兴祖死之。
兴祖治其县,县有古博浪沙,土脉脆恶,积雨湓涌,埽且溃,兴祖护堤以免,即其地也。
京之说云:「诚用臣计,敌虽百万,一夫之力可却」。
盖欲决埽以浸敌也。
此虽小人诡为大言以自救,然京如老盗,宿藏狡焉,容有可施用者。
第败国亡家之人,天道不祐,纵有奇画秘策,决不能复成功尔。
然传者云埽去京城止一舍,今以《九域志》考之,县西北去京九十里,得非埽近京而邑治远欤!
姚平仲自劫寨而遁,钦宗遣使几百辈,竟不知其所在。
高宗即位,尝立赏访求。
《林泉野录》不知何人所作,谓平仲实已战死。
或存或亡,其说多端。
顷时或传有曾见平仲蜀青城山者,山阴陆放翁尝作诗以纪其事,斯亦异矣,岂好事者为之耶?
平仲之逃实在城下,而宣和邸报、密院劄子乃云:「京兆府廉访咸阳县公文,盖据鉴状,随姚防禦河北宣司使唤,今月一日到咸阳县安下。
至四更有排军张岊辈称不见了姚太尉,鉴即时报县尉及亲随人并印记封全解府。
奉圣旨姚平仲身为统制,弃印而逃,可先次除名,令陕西路帅臣提刑司收捉」。
观此,则平仲之逃乃在京兆府
咸阳永兴军属邑也。
平仲方自陕西来应援,初不曾有还永兴军事。
又按靖康元年立赏,有能捕平仲者,白身补承信郎,赏钱三千缗,此月指挥也。
而邸报云:「臣寮上言,近岁军政不修,刑赏失当,姚平仲欲以都统制处之而弃印逃亡,不畏典刑明矣。
今缘自首止降一官,臣恐四方观望,军政未易修也」。
二月五日奉御笔:「平仲名勒停,枷项蕲州编管」。
观此则平仲尝自首,又非不出也。
然此二报不收于正史,得非实自城下而逃,但劫寨之举不欲明言,故讳其地
平仲实不曾获,又恐人无忌惮,故又设为自首行遣之报耶?
建炎四年,巨盗钟相、孔彦舟、杨华相继蹂践荆湖间,环数州十馀县,莽为盗区。
先是蔡守程昌禹提兵入援,行在道出湖北,会罢诸道勤王兵,抚谕冯康国因请以昌禹荆南帅。
已而有诏改昌禹镇抚鼎澧,偏将邵宏渊者隶帐下,善用长刀,有关、马之勇,尝以百馀骑搴旗履锋为士卒先。
是时贼党刘超京西陆梁转寇而来,有窥伺湖南意,遂犯澧阳,逻兵四出。
宏渊逼之于锁石冈,迎击走之。
宏渊都监孙君:「今一击而却,后必再至,再至则来者必众。
我军虽寡,然贼气夺矣」。
遂授以己所持刀,令孙被甲驻马石冈以怖之。
即驰诣昌禹,趣济师。
无何贼大至,望见孙挺刀冈阜上立,东西指麾,以为实宏渊也,且惧有伏,果不敢犯,遂烧城北七里街,稍稍徙屯城西。
薄暮,昌禹督众趋城。
澧无守将久,百姓推慈利智从𤥺行郡事。
诘旦,昌禹偕从𤥺自小东门乘城觇贼。
贼出悍骑,舞槊诟之。
昌禹失色,左右顾无应者。
有桃源弓兵龚亨奋而出,众且属目,则已跃马赴之矣。
昌禹遣亲吏语之曰:「汝忘器械耶」?
亨振手不顾。
既出,则贼策马瞋目,扬矛而前。
亨出小蛮牌于髀间,槊正著牌而过。
亨突身挟之而还。
将士欢噪,褫衣就刑,则固一妇人,长女也。
亨自以独身挑战而得妇人,不足示武,手杀之。
愈怒,吹唇鸣鼓,尽锐攻朝天门,造钓桥高十馀丈,长二十丈。
既成,引桥趣城,择死士之善战者系于其上。
智从𤥺败,詈贼而死。
贼蚁而登,昌禹宏渊、龚亨自东角踏浅渡澧江奔武陵矣。
贼虽下城,而民失耕凿,宿谷都尽,鸡犬菜茹无一存者。
贼众饥馁,给人为粮,暴尸如京,头颅满野。
惟李沙板者,乘沙板而济,因之获生者数十辈。
贼既乏食,将趋桃源。
未至数十里间有药山寺,寺之两旁十步一松,其大十围,夹道数里。
宏渊单马间行,贼将张横适至。
两骑相蹑,环而驰。
横不能得,则投以巨斧。
宏渊格之,斧著木深不能出。
宏渊负其多力,跃而前,欲生致之。
横固壮猛,力钧敌,又不能得,则曳而俱坠。
横以身压宏渊,且搦其阴。
宏渊手攀拓桩,欲藉而起,相与力疲未决。
宏渊亲兵至,擒之。
宏渊患横凶暴,断其手而献于昌禹
横素以勇闻,昌禹命之酒,欲活而用之。
宏渊曰:「贼无用」。
遂杀之。
自是不敢复蹈武陵之境,卒全安常德一州之民,至今昌禹食焉。
高宗当郊,黄潜善,年代当考。
学士降御劄,循用旧式,以年谷顺成、兵革寝息为报天之祭,祀册亦用定本。
叶梦得曰:「古之祭有祈有报。
《周礼》大祝六辞祈福祥,求永贞居其一。
今强敌内侮,盗贼尚多,二圣在远,四方未宁,与祖宗之时不同,宜改报为祈,专以寅畏惕厉陈情恳祷为主。
祝辞当更赦文,历叙天下艰危,深自贬损,上帝不可诬」。
上开纳。
赦文叶梦得当制,无所讳。
黄潜善乃取其词损益之,别自为手诏,言「行礼之夕,久阴忽晴,天示休应,以告百官」,与诏俱下。
绍兴和议初,金人以河南地归于我,士袅衔命道京襄宛洛,祗谒巩原。
过南邓,大将岳飞曰:「敌无信,君道路宜缓」。
士袅以上命有程辞,去不数舍,尘起,声甚嚣,导从相顾失色,南向而奔,力未尽,鼓声相闻,皆谓弗脱矣。
忽报有王师至,望之岳帜也。
驰就之,在焉。
恚曰:「固谓君毋行,今董御带、牛观察已前交锋矣。
兵胜败无常。
君,王人,且近属,吾以兵自裹送君尔」。
行数里少憩,两将以捷书至,盖士袅未至前一日出师也。
十一年,臣寮上疏,论方进兵陈蔡间,尝密贻书于士袅,欲朝廷遣使应援,今必将有所营救。
身为宗室,不应交结将帅
十一月,遂罢士袅宗司提举崇福宫,申严宗室出谒宾客之禁。
十二年十二月下飞棘寺,死狱中。
子云诛于市。
或云士袅尝以百口明之无他,盖亲见其兵事之神速,不止德之深也。
赵忠简
绍兴四年,伪豫引北骑大入,淮民南渡,人情大震。
上趣召大将某人移兵过淮,某辞以疾,请他将往。
上不得已,命至中书宣宴促行。
赵忠简右揆兼枢筦,宣上意勉之,辞避如初。
沈必先病之。
公曰:「此事正坐吾辈不能耳。
平时将帅藉国家爵赏,有兵有财,故能成功。
虽书生,若以见付,安知不能?
且君数出劳勚,此行必非辞难。
今敌报亟明,当自行耳,请以兵见付」。
堂吏以纸授某官,促上交兵状。
语未讫,将某人离坐而立曰:「如此,则某自去」。
某自去,公不为之谢,但与之约师行不可过某日而已。
是岁,王师大歼群敌,乌珠败而归,遂创艾不复犯塞矣。
江左奠枕相安,忠简之力也。
宿师之出,欲乘敌无备,遂以五月进兵。
督府盱眙,淮地平旷,荫翳少,杲日烘炙,沙如釜鏊,不可驻足。
谍报淮阳无备,魏公命戚方与列将及西北番官数十辈驾舟师往取之。
戚方抵城下,立炮座,治攻具,独不令发一镞。
敌有近城求打话者,亦不之对。
麾下疑而问之,曰:「诸君无扰扰,不三日,督府当有文字抽军回。
今虽得城,无益也」。
众愕然。
翌日未暮,军士什什五五奔凑水际,皆曰:「班师矣」。
近舟者争上,柂师以斧掠其手指,可掬也。
老弱拖后弗得载者甚众,乘大舠渡去久矣,实绍兴五年也。
淮阳之役盖如此。
吴武安驻兵关隘,金人栅其上。
一日,敌出骁将,垂青丝发,握槊策马,戟手詈求独斗。
麾下两将辈出,皆歼焉。
诟益甚,曰:「此犬彘,何足以辱我」?
未以对也。
有曹武者,位甚下,未尝以勇闻,请行。
难之曰:「两将犹不能当,子毋重辱我」。
武曰:「得公所常自乘马,则蔑不济矣」。
问其故。
曰:「敌诚骁果,然吾视其马于其回挽间微疵,此成擒易耳」。
解以付之。
武骑而出,与之两道驰逐,若无意于格斗者。
忽跃身赴之,敌马力猛,骤前急回,不能如人意,迟一二步,为武所碎,持其首以归。
三军大噪,敌震骇而走。
初,韩、张入觐,左仆射承诏集都堂问克复之期。
曰:「上驱驰霜露十馀年,似厌兵矣。
兵决在何时?
迟速进退之计当若何」?
两将对:「前提兵直趋某地,请粮若干,率裁量不尽得而退。
兵出某所,某将皆坐视,不肯并力相牵恤。
或申请辄不报,尝苦不能专力。
如令文儒生不爱钱,武将一意轻生命,欲了即了尔」。
曰:「有是乎?
诸公今不过带行一职事,足以谁何士大夫者,朝廷不靳也」。
岳最后至,意大略同而语微峻。
颔之。
于是三枢密拜矣,三人者累表辞谢。
与上约,答诏视常时率迟留一二日不下,诸礼例恩赐为目倍多。
别下诏,三大屯皆改御前军矣。
始诸校苦斗积战,已为廉车正任,然皆起卒伍,父事大将,常不得举首,或溷其家室。
岳师律尤严,将校有犯,大则诛杀,小亦挞鞭痛毒,用能役使深入如意。
命既下,诸校新免所隶事,或许自结知天子,人人便宽喜共命。
报应已略定,三人者扰扰未暇问也,得稍从容见,始以置衔漏夺兵职为请。
笑曰:「诸君知宣抚制置使乎?
边兵官耳。
今为枢庭,子司顾不能役属耶」!
三人者退,怅怅然,始悟失兵柄矣韩仲通尚书时从官,尝为人言。)
绍兴三十一年王权失律,刘锜自真扬迤逦退师。
朝廷知事亟,命叶审言知枢密院督视江淮荆襄军马。
审言辅逵行府统制
十一月驻军江皋,引诸将入问计,逵立侍。
贾和仲最先对曰:「请纵敌得渡江,我严兵以待。
俟敌登岸,纵缇骑蹙之江流中,蔑不胜矣」。
次米忠信。
忠信请募没人凿沈其舟,顾谓逵:「向与诸公平湖寇杨么,实用此策。
统制亦在其中,颇能记忆否?
此策已试,尝效也」。
最后李横
曰:「今不得瓜洲则江面不可守,愿得四军人直渡与敌战,据瓜洲以拒敌」。
三将对毕,审言顾问逵:「诸公策孰长?
统制意如何」?
逵言:「和仲老将,计良是。
第国家治战舰棹卒凡几年矣,今遽舍此,则是先置水军一项工夫于无用地。
且纵之渡即能支固大善,万一拒之不能止,如国何?
何不且用水军合战江中,战而不捷,半渡急击之耶?
忠信谓凿舟策曾收效于杨么,时则又不同。
么驾大舟泊洞庭湖
湖水无潮,人持枘凿匿伏舟底可以施力。
大江湍流,瓜洲暗潮急如箭激。
虽善泅者立见飘溺,尚能施刃凿耶?
前日刘太尉军十二万冲突而退,今四军仅可得万二千人尔。
刘太尉不能扼之淮浦之口,而乃欲逆战于江干,恐未可往也」。
是时,虞彬甫中书舍人参议军事,洪景卢密院检详为机宜,皆在坐。
彬甫默然未有言,景卢独激昂鼓勇,谓逵沮绝江之请为无勇,怒曰:「兵将官平时受国厚俸,今又说怯语,怕不肯去耶」?
逵曰:「不然。
今去不难,去而能保全人马归,方属难尔」。
景卢又怒曰:「败则截却驴头尔」。
初,瓜洲虽未有城,亦略有短垣,四围列植为鹿角,独中留出兵门。
既战,胜负未决,引军归营稍休息。
士卒方解鞍啜食,敌骑忽驰而至,驱所掠百姓,倏忽壕堑皆满,拔植三面而入。
我师于是尽为敌歼焉。
自横流军渡江,审言谓可无虑,即移幕府建业,明日至东阳,见隔岸火起,知已失瓜洲。
审言中涂舍车惊遽。
刘锐者亦督府偏将,瓜洲败书闻,审言震惧,议移督府毗陵,以议拒守。
劄子今犹藏子路分家云。
绍兴辛巳,金亮侵淮。
刘信叔以三万人屯清河口。
金人数万为连珠寨。
日暮,选壮士五百人绝淮捣栅。
敌方解衣盘薄,不虞我师之至,杀数百人而还。
军中无知者,闻击钲声,挥朱缨芾,始知得捷收兵。
是夜,复犒士,选千人,皆身首长大,翌日晚再劫之。
敌有备,我军歼焉。
得脱者三数辈,乱流而济。
叱之曰:「何不尽死力」?
犹欲用军法。
明日,命以三千骑扼淮与之交射。
敌以生牛革蒙粮舟缘北岸而过,飞矢勿能及,军士望之怅然而已。
薄暮,我师伤者半。
著褐半臂,踞胡床,抚案而视。
战酣,麾左右使就战。
然军士夺气矣,犹终夜击柝呵号,振鼓严更,若将警备者,虽帐下趋走亦不知军之移也。
达旦,万骑已去。
问之,幕府过维扬,将李横与数校殿而已。
敌疑有伏,日已晡,火起,犹未信。
真扬之民遂得预避,而我师成皂角林之捷。
绍兴十年,金人以河南之地归于我。
三月,命济州防禦使、龙神卫四厢指挥使刘锜东京副留守,发临安
五月顺昌,不旬日,金国韩、翟二将军与乌珠大入侵。
命清野以待,近城民皆徙入之。
先是,属邑警报至,下令命军士及徙入百姓人持煤纳于州之佛寺庑下,密遣小校碎以臼杵,囊盛而积之。
数日,入者填满,勿能容。
有番欲出城避寇者,因命人授一囊以归,且禁勿开视,曰:「汝归视汝冢墓,于其井坎四旁沟涧遇有水则投之,敌当不敢近」。
且戒以勿泄。
时出者既众,一二百里内投者殆遍。
敌以五月出兵至顺昌,涉六月自陈蔡而来,地多瓜桃,非北人宜食。
入境捕生口散鞫之,所言人人同,汲于井间得渗沫。
敌唶曰:「吾固疑吾军多腹疾,且马亦多毙」。
寘毒于水也。
始命军士掘地而饮,遇天雨则以杯勺承以饮马。
人马燥渴,皆欲速战,故得因城守以破之。
皂角林得捷,即称病求解印符,肩舆过京口
金骑将至江浒,督府惧失江面,且兵形背水为置之死地而生,迫诸将瓜洲迎敌。
诸老将皆难之,遂相率就问计。
病卧萧寺,令伺于户外以待移。
顷呼入告之曰:「今取百馀舟凿其底,覆以篷席,藉以版干维楫,外设帆樯,度不能一二里沈者,鳞次于岸步,复取坚致可战之舟舣泊于岸,夙戒军士交锋勿及则徉败而疾趋坚舟,委泊岸者勿顾。
敌气锐,必乘见舟以逐我,谓可直渡。
度敌毕登放舟离岸,即回戈以赴之,乘其没溺,可以得志」。
诸将皆谢非所及,拜受教去。
午夜,密使移舟而前,时督府金山,望瓜洲如对面。
迨晓,见南舟舣岸,欢曰:「是欲遁尔」!
亟呼舟止。
诸将位卑,无能以利害争者,皆恸哭云必败。
于是刘汜先遁。
李横不能支,失统帅印章。
敌骑蔺藉我师,皆一壅入江而死。
暮夜,有把芦苇而过者,实丧师八千人,仅以身免。
今沿淮州郡印章皆冠以绍兴,镇江戎司亦然,以此。
金将败盟,朝廷移刘锜荆南帅,张真父以司业佐郡,盖不欲以民事烦之也。
悬赏招效用甚重,然无如效用逸何,遂下令逃者斩。
一日捕两卒,至未及问。
真父趋而前曰:「杀之而逃不止,孰若生之以观其后」?
奋而起,指其颈曰:「司业今何等风色?
设有缓急,此非所能保,而顾惜若曹耶」!
命牵出斩之以徇。
自是义勇成军矣。
先是公安白昼剽劫,撞钟鼓以过市,至是军声震叠,子夜开户无盗,至今义勇效用犹可用云。
刘汜者,之犹子,衣褒博近文墨。
一日责数之,令易楚制巾帻从军士。
汜好论军计,犹信之。
瓜洲之败,汜为提举军士云。
西蜀之兵分为三路:金州当其东,兴元制其西,兴州当其北,各据一面。
三路之中,兴元最为要害,盖进则当寇之凤翔,退则据蜀之咽喉,故重兵不可不置于此,事势不可不力于此,大帅不可不设于此。
以地理考之,敌人犯蜀不过三路:曰岷凤,曰兴元,曰金州而已。
然自兴元而至兴州百三十馀里,自兴元而至阶成与凤远,亦不出三四百里,是兴元而应接西路不为甚远也。
兴元而至于洋七十里,自洋而东至于金州二百五十里,是自兴元而应接东路亦不为甚远也。
是以南渡之初,国家深知其然,镇以重臣,开宣司汉中
夫使朝廷择才智之臣,据根本要害之地,平时得以考覈将帅,蓄积财用,一旦有事,得以专制二道十万之兵,东西应援,不出于三四百里之外,而敌人不得一蹑吾咽喉之地,岂非固国之善谋哉!
陈箍桶。
方腊之乱,初因盗犬系狱,其徒不堪,遂破械出之。
初犯缙云界,自黄墓岭过止六七人,至崇善寺纵火杀掠,自号圣公
阴兵执镜照人,谓凡用心不臧者皆照见之。
百姓窜走,方伏匿于山林,其徒持镜四出,谓人曰:「我已尽见」。
愚民畏惧,皆出就擒。
邑民盛九、沈五各立党伍,起而应之。
括苍素无城守,遂被剽掠。
其后就擒,童贯:「谁为谋主」?
以陈箍桶对。
捕获之,问:「君教方腊反,何耶」?
对曰:「正坐不受某教耳」。
又问:「汝所以教者云何」?
曰:「杀徽严以示威,长驱渡江结人心以入长安尔」。
又问:「何以箍桶为名」?
对曰:「天下之势犹桶板耳,能箍则合,不能箍则离」。
其不韪如此,诛之。
绍圣中,余见刘莘老蕲州,因问公:「自中执法执政,拒绝交游,独听一王岩叟语,悔乎」?
莘老默然久之,曰:「惟蔡持正事过当,离青州时固悔矣」。
又云:孙升为选人时,梦僧指府界提点蔡持正曰:「此本朝第四人过岭宰相也」。
自卢、寇、丁三人,蔡谪新州第四人也。
又云:刘拜右仆射之日,一小仆仆于堂下,呼曰:「相公指挥头𨃚往新州去」。
已而诘之,悟曰:「莫知其言之出也」。
开元中终南山开花结子,绵亘山谷,大小如面。
其岁大饥,其并枯死。
后汉襄楷云:「国中柏枯者,主当之。
人家结实枯死者,家长当之」。
终南山竹花枯死者,开元四年太上皇崩。
《朝野佥载》,见《广记》一百四十卷。
唐天宝后甲子三年,自陇而西至褒梁数千里内,民相食,忽山中无巨细皆放花结子,饥民舂食,与红粳不殊,自此千村万谷并皆立枯。
出《玉堂清话》。
《广记》百三十二:竹花,六十年一易根。
按《渚宫故事》,长沙阿育王像,相传至齐末常夜行,每南朝有大事及灾疫,必先流涕数日。
邵伯温邵康节河南人熙宁丁巳卒于洛,程明道志其墓。
伯温、仲良其子也。
伯温字子文,传康节《易》学,节行尤高,以经明行修荐,授大名助教
初,温公之子公休卒,温公之后再绝,独公休之妻张夫人无恙,遂复立族子为公休后。
朝廷遂除子文教授西京,经纪温国之家属,任之意略亦可见。
其后章子厚欲用之,子文不求进也。
徽宗即位,日食求言,伯温坐上书斥几四十年。
建炎初,没于利路转运副使
绍兴七年赵忠简当国,上其所著《辨诬》,乞行追录,始赠秘撰,诏藏其书于史馆
子文本末备载于忠简一疏,其守道行己可谓始终无愧于师友矣。
然贤者遇非其时,顾亦有重不幸者。
先是堂吏魏伯刍尝知石泉军宣和中蔡京伯刍变盐法,帑藏骤增,擢伯刍外府卿,提举榷务,其后除伯刍徽制以赏其功。
故事从官除拜得自举代,伯刍状卷:「伏睹朝奉大夫、权知果州邵伯温识量渊明,学术该博,外寄远邦,吏民畏爱,傥置要途,必有异能。
臣实不如,举以自代」。
伯温早登富公、温公、小申公、二韩、忠宣之门,荐之者乃持国、范纯夫
伯刍小人,据非其位,乃自诡荐贤而不揆其不韪,不知谁实教之?
子文名德皭然,彼安能浼,然亦可谓贤者之不幸矣。
种师道本以文资换右列,后为名将,其抚士卒最为有纪,然不特皆以威云。
初,师道为小官,冬夜赴尝寮之集,衣笥中尝置薪炭白粲而去,家人辈笑之。
既至,会饮之家或侵夜仆隶多寒,或给散俭薄不能满适,则群聚喧嚣,冀得声达于内,宾主各不自安,早罢酒归。
主人或欲延客,客饮兴或未阑,无如人从之不肃何,以故多不得从容散去,独师道部曲所至,竟夕常无一人喧哗者。
或怪而察之,乃知师道自始入席,即以所携付之众卒。
众卒深夜得粥,既宽饥馁,已而爇薪炽炭,相与附火,不忍舍去,是以不暇为嚣,忘其为夜艾也。
然其用兵持重,出没变化,人莫能测。
师道于果肴喜啖榛实,每与诸将谈论,置于前咀嚼之。
一夕坐久,食之尽,适有军议,沉吟未得其说,则时时引手就碟撮取之,不悟其已空也。
左右谓其乐嗜未已也,取他器满饤,俟其顾盼有间,置之,易取空器而去。
师道觉之,恶其揣度窥伺,立命推问诛之。
崇德人吕援,字权仲,居南场,营治圃垒湖石山,植海桧五六十株。
大者盘枝如凤面二丈,又屈其上,小枝如倡乐杂戏,尤婆娑可爱。
朱勔起花石纲得直达,檄秀守周审言,封以黄衣帕。
援知不可得,匿其事,走汴都投京尹宣和殿学士盛章,请以园归上,方以恩换右列,后为忠翊郎
援亦稍强直,家富得官,里中稍推之。
建炎改元,杭卒陈通叛。
福建经略鲍贻逊至,方总枪杖手驻崇德
劫围城中前某路漕俞䀭仁达、秘书监李光泰发、主仁和簿吴括子,直之嘉兴,约提刑高士曈、漕尉顾彦成求和。
诛在十二月
是冬雪踰月,三人者在崇德不得其日,尤记䀭衣单,求絮衣于援,二使者亦舣援岸,强使援摄尉,摄酒税。
时兵自杭败还者日数百,援阨市南包角堰,设钓桥,谕使纳兵器,旋以小舟济渡,藏其械于县庑。
败兵道饥,委仗得食,皆无事去。
知县事邓根失赏,巡司寨卒有怨言。
援以告,出缗钱分之,卒尽醉之。
又悉其家市酒,一釜不留,指市井谓人:「此旦夕吾所有也」。
有得其要约文书者,始知将以五鼓集县治,约以声喏为节。
初谢犒赐,次取兵械(即败兵所纳者。),次杀官吏。
援诣谋,先十刻率保甲袭之。
卒尚醉,多就歼,余四十人,首领都头者甚健,彀射保甲,尽济四十人,手覆钓桥奔去,众卒趋许村都头窜落县南田父家,绐谓田父送迎,饥渴索浆饮。
田父逆知之,为具酒饭,已乃熸汤请浴,遂即浴床反接以献。
戮之市,沥其胆于酒,书「食胆将军」于旗下,令以五十万钱捕一卒。
未几,许村尉执四十人为一舰至,取赏镪实舟而返。
诛,崇德无恙。
援后辟都监
未几,徐明反,谓人曰:「我蓄反久,以吕都监故迟之」。
因囚太守赵叔瑾,荷筒其项,叛卒张设列饮州治,牵使叔瑾行酒,曰:「常日汝饮燕,立我脚,直一脔,汝必尽之,我恨今当偿」。
遂取所余肉与之。
邓根兵至城下,拥官妓乐饮西楼上,募射生手弩射,矢着胡床,与妓俱仆。
二十日王渊兵至,不施梯冲,卧桅竿于堞上,数人蚁而登。
守城者皆散去,遂诛。
方明作乱,援去州方一宿云。
字深伯昭武人,登进士第,治剧有风,力射命中。
父及弟皆能兵。
一仆矮小,尤蹻捷。
以功改秩贰郡,为秀守。
方根上功状,父子兄弟咸在,独不及援。
援子恕,字子齐,年八十矣,为予言之。
长老尚有能言其事者。
子齐又云:陈通独不杀僧,士大夫持精缣易坏衲,自髡剃以避难,至暴其额于日中。
首乱者,次王贵
诛,人有云:「脱,罪过陈通
换对着对,罪过王贵」。
剐肉尽,犹索水饮云。
范觉民襄阳人美如冠玉,有经济大略,尝诘伪楚之立,邦昌辞以渐远则归节。
时大盗纵横,桑仲、李横、霍蹂践京西,朝廷力不能讨,耕凿尽废。
觉民镇抚使,于是桑仲襄阳霍明
分地既定,盗贼渐不能相统。
虽兵众而无器甲,欲叛入川,为王彦所败。
已而徵兵于,不至。
襄阳一日疾驰数百里至郢。
明知其已疲,出迎之,使人为握发,以铁锤击杀之。
李横复以兵至郢,声言为仲复雠,围之几年不下。
明自水窦出走行在所
自是虽不加殄戮,而蜂屯之寇离析矣。
建炎初觉民首建择宗室子之请,实基重华揖逊之举,皆大议也。
邦昌初立,同列皆在,莫知以何服见,且称谓何。
觉民奋然以背子直入,呼邦昌子能而已。
吕成公觉民二十许岁,觉民书「顿首元直丞相」,止十数语。
今书尺俗缛自谄秦氏始也。
李伯纪觉民皆有党。
务官叶审言上书攻觉民,或云主伯纪云。
觉民生于己卯,以三十二入相,罢相居天台,得痢疾,误投热剂,薨,年三十八。
始擢第,直言有议行遣者李士美丞相救之。
士美京师人,事近习,因此稍盖前愆。
建炎三年高宗复辟,苗、刘拥众南走,犯富阳桐庐寿昌,遂至三衢,檄守臣胡唐老应办。
唐老谕众曰:「檄用明受年号,我知建炎而已。
讨叛可也,何以应办为」?
贼遂攻城,唐老退之
未几,韩世忠兵至,遂连败傅、正
唐老移守镇江
是岁秋,隆祐过江西
上幸吴越,拜杜充右仆射江淮宣抚使,尽护诸将兵十馀万以备敌。
戚方者,本教骏兵士,军兴入贼党,后杀贼首以众归,留为帐下小校
十一月,敌挟李成入寇。
败,诸将皆溃去为盗。
镇江本倚制置韩世忠为重,世忠江阴
迫城,唐老度不能当,出金帛牛酒犒其军。
纳其善意,为之罢攻。
唐老又请曰:「晋陵,吾父母邦也,愿将军舍之」。
许焉,遂去不疑。
刘晏者,初隶苗傅麾下,统赤心队,至浦城谓众曰:「我岂从逆者」!
以其所统归世忠,共破兵。
朝廷授朝散大夫,时驻兵马迹山,有兵八百人。
晋陵周杞闻方将至,邀共城守。
毗陵小郡,易之。
素号知兵,能以少击众,自西门出数十骑大歼军。
败去,以唐老为绐己也,复从故道收唐老,束缚之,剥其肤,乃害之。
迤逦遂犯宣城
李泰发不能却,诏领巨师古兵往援,且解其围。
恃勇先犯贼锋,冀生得,遂殁于阵。
唐老晋陵人世将族父也。
,辽人。
泰发上其死事,赠统制,泽及四子,庙食其所号义烈。
毗陵亦绘其像于烈帝,庑下有碑志其事。
或云明法入官云。
周杞字子山缙云人
苗、刘变作,汤东野吴门守。
张、吕檄书周杞、汤东野控扼于要衢,即其人也。
时扰攘,植白梃数十于庭下,百姓有犯令者辄击杀之。
人不堪其酷,然亦赖以镇压。
后缘坐下吏以预复辟,卒得释。
弟绾,南渡后初除祭酒
绾尝为监司,有风力,不识学省事体,遇监学官如州县属吏,士论讥之。
赵令畤,宗室近属,安定郡王犹子,好学有诗声,著《侯鲭录》行于世。
元祐六年签判颍上
东坡出守,爱其公姓而有文,一见待以文士,赋诗饮酒,尝令属和,别去怀思,形于篇咏,字之曰德麟
其后张文潜书《字说》,谓德麟韩子苍诸人名振一时。
东坡领郡时,表上其才,年去颍,又力荐之,至器其人为清庙之宝。
东坡既谪,德麟亦坐废十年。
绍兴初,始以正郎宗司拟上除目,高宗宰相,谓德麟尝事谭稹,不当齿士大夫,竟易环卫
后得宣和邸报,始知德麟事为有实,得处右列已为侥倖矣。
按宣和年,以太尉遂宁军节起复宣抚河东燕山辟置议幕管句凡九人,德麟时为泗州,辟置盖其一也。
是役也,实攸、稹首祸,不待明智,谁不寒心!
侯益辈与之为属,固不足道。
郑望之城下之盟,犹能略与敌争而面责郭药师
望之以身从已为可惜,况德麟号识理通文,反而自污谬迷至此,得罪于九原多矣。
乃知高宗圣训盖指其实也。
李士宁,羽流也。
许少张安世省官,扣门求见,云:「闻秘书有剑,上有鳅文,得之可用煮丹,能惠我成药乎」?
少张与之。
未几,士宁者谋逆。
少张外补利漕,复徙夔,忽乞地反而召复之。
后为二兵官杀已降,乞地再寇蜀,少张坐责房陵倅。
房陵复有道人三朵花者,知人兴废,能自传神。
少张以书荐姓名于东坡先生,故东坡先生答以诗云:「学道无成鬓已华,不劳千劫谩蒸砂。
归来且看一宿觉,未暇远寻三朵花
两手欲遮瓶里雀,四条深怕井中蛇。
画图欲识先生面,为问房陵好事家」。
李柽字汝几,牛渚人。
略有权数。
营卒郭通作乱,守将避去之。
民居扰扰。
会乡老有请愿李通判出计事,贼许之,亟遣邀汝几。
汝几不为惧,登车而往。
既至,不得已与讲均敌礼,且诘所以乱故,曰:「衣粮不给尔」。
汝几曰:「既如是,非朝廷负若辈也」。
欢曰:「然」!
即请寓公列于朝,贼赖以是安,得不生事,其后就戮渠首一二辈而已。
秦氏当柄,自江以东皆待以乡曲,独不及
学邃于医,心悟针法,铸铜为人身,具百脉,幕楮施针,芒镂不差。
蓄一龟,寿二百岁,暇日寘香奁,自随出守上饶失之,及还牛渚,启合俨然。
年九十,著《幼幼新书》,尤知养生之学云。
范寥,蜀公之后也。
初张怀素吴储、吴侔有异谋,知之,将告之,惧莫能得其情也,遂以仆役投募于怀素
怀素识字乎,曰自小力农,不能识也。
怀素固未之信,则命掌一书室,室中皆四方达官贵人书,尽堆积案几,封题固在,皆密为识认,以测其移易取视。
才入,则困卧榻上,鼻息沸然。
使人穴壁窥之,则固农夫也。
千之学于六一先生
千之一日造公是刘贡父,公是问:「永叔《五代史》成书耶」?
千之对:「书将脱藁矣」。
公是问:「为韩瞠眼立传乎」?
千之默然。
公是笑谓千之:「如此亦是第二等文字耳」。
按《国史》韩通为周朝亲将,尽节于所事,俗号韩瞠眼云。
近时陆放翁作《南唐书》,文采杰然,大得史法。
予尝扣放翁曷不传徐骑省放翁而不对。
骑省卒于国朝,放翁不为无说也。
古之帝王一岁而四巡狩,后世巡狩之礼废,然事有缓急,无有人主跬步不得去王室之义。
臣于经筵尝论魏惠王迁都于梁之事矣。
王者无故而迁都固不可,若唐明皇安禄山幸蜀,代宗吐蕃幸陕,德宗以朱泚幸梁,僖宗黄巢再幸蜀,后日皆保安全。
晋成帝不避苏峻故危,梁武帝不避侯景故亡,靖康谋臣以固守京师而大误(《山房集》卷八。)
年:原无,据文意补。
奏处正襄楷桓帝时 汉 · 阙名
 出处:全后汉文 卷九十七
宦者之官,非近世所置。
汉初张泽大谒者,佐绛侯诛诸吕,孝文使赵谈参乘,而子孙昌盛。
楷不正辞理,指陈要务,而析言破律,违背经艺,假借星宿,伪托神灵,造合私意,诬上罔事。
请下司隶,正楷罪法,收送洛阳(《后汉·襄楷传》,「诏下有司处正,尚书承旨,奏日」云云。)
诣阙上疏 东汉 · 襄楷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六十七
臣闻皇天不言,以文象设教。
尧、舜虽圣,必历象日月星辰,察五纬所在,故能享百年之寿,为万世之法。
臣窃见去岁五月,荧惑入太微,犯帝坐,出端门,不轨常道
其闰月庚辰,太白入房,犯心小星,震动中耀
中耀天王也。
傍小星者,天王子也。
夫太微天廷,五帝之坐,而金火罚星扬光其中,于占,天子凶;
又俱入房、心,法无继嗣。
今年岁星久守太微,逆行,西至掖门,还切执法
岁星木精,好生恶杀,而淹留不去者,咎在仁德不修,诛罚太酷。
前七年十二月,荧荣惑与岁星俱入轩辕,逆行四十馀日,而邓皇后诛。
其冬大寒,杀鸟兽,害鱼鳖,城傍之叶有伤枯者。
臣闻于师曰:「竹枯,不出三年,天子当之」。
洛阳城中人,夜无故叫呼,云有火光,人声正言宣,于占亦与柏枯同。
自春夏以来,连有霜雹及大雨雷,而臣作威作福,刑罚急刻之所感也。
太原太守刘质、南阳太守成晋,志除奸邪,其所诛剪,皆合人望,而陛下受阉竖之谮,乃远加考逮,三公上书,乞哀质等,不见采察,而严被谴让。
忧国之臣,将遂杜口矣。
臣闻杀无罪,诛贤者,祸及三世。
自陛下即位以来,频行诛伐,梁、寇、孙、邓,并见族灭,其从坐者,又非其数,李云上书,明主所不当讳,杜众乞死,谅以感悟圣朝,曾无赦宥。
而并被残戮,天下之人,咸知其冤,汉兴以来。
未有拒谏诛贤、用刑太深如今者也。
永平旧典,诸当重论,皆须冬狱,先请后刑,所以重人命也。
顷数十岁以来,州郡玩习,又欲避请谳之烦,辄托疾病,多死牢狱。
长吏杀生自己,死者多非其罪,魂神冤结,无所归诉,淫厉疾疫,自此而起。
文王一妻,诞致十子,今宫女数千,未闻庆育。
宜修德省刑,以广《螽斯》之祚。
七年六月十三日河内野王山上有龙死,长可数十丈。
扶风有星陨为石,声闻三郡。
夫龙形状不一,小大无常,故《周易》况之大人,帝王以为符瑞。
或闻河内龙死,讳以为蛇。
夫龙能变化,蛇亦有神,皆不当死。
昔秦之将衰,华山神操璧以授郑客,曰「今年祖龙死」,始皇逃之,死于沙丘。
王莽天凤二年,讹言黄山宫有死龙之异,后汉诛莽,光武复兴。
虚言犹然,况于实邪?
夫星辰丽天,犹万国之附王者也。
下将畔上。
故星亦畔天。
石者安类,坠者失势。
春秋石五陨宋,其后襄公为楚所执。
秦之亡也。
石陨东郡
今陨扶风,与先帝园陵相近,不有大丧,必有畔逆。
案春秋以来,及古帝王,未有河清及学门自坏者也。
臣以为河者,诸侯位也,清者属阳,浊者属阴。
河当浊而反清者,阴欲为阳,诸侯欲为帝也。
太学,天子教化之宫,其门无故自坏者,言文德将丧。
教化废也。
京房《易传》曰:「河水清,天下平」。
今天垂异,地吐妖。
人厉疫,三者并时,而有河清,犹春秋麟不当见而见,孔子书之,以为异也。
臣前上琅邪宫崇受乾吉神书,不合明听。
臣闻布谷鸣于孟夏,蟋蟀吟于始秋,物有微而志信,人有贱而言忠。
臣虽至贱,诚愿赐清闲,极尽所言(《后汉·襄楷传》。案《水经·济水篇》注引《续汉书》有「延熹九年襄楷上疏」,即此书之后半,但小异耳,今不录。)
复上书 东汉 · 襄楷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六十七
臣伏见太白北入数日,复出东方,其占当有大兵,中国弱,四夷强。
臣又推步,荧惑今当出而潜,必有阴谋。
皆由狱多冤结,忠臣被戮。
德星所以久守执法,亦为此也。
陛下宜承天意,理察冤狱,为刘质、成晋亏除罪辟,追录李云、杜众等子孙。
夫天子事天不孝,则日食星斗。
比年日食于正朔,三光不明,五纬错戾
前者宫崇所献神书。
专以奉天地、顺五行为本,亦有兴国广嗣之术。
其文易晓,参同经典,而顺帝不行,故国胤不兴,孝冲、孝质频世短祚
臣又闻之,得主所好,自非正道,神为生虐。
故周衰,诸侯以力征相尚,于是夏育、申休、宋万、彭生、任鄙之徒生于其时。
殷纣好色,妲已是出。
叶公好龙,真龙游廷。
黄门常侍,天刑之人,陛下爱待,兼倍常宠,系嗣未兆,岂不为此?
天官宦者星不在紫宫,而在天市,明当给使主市里也。
今乃反处常伯之位,实非天意。
又闻宫中立黄老、浮屠之祠。
此道清虚,贵尚无为,好生恶死,省欲去奢。
今陛下嗜欲不去,杀罚过理,既乖其道,岂获其祚哉!
或言老子入夷狄为浮屠。
浮屠不三宿桑下,不欲久生恩爱,精之至也。
天神遣以好女,浮屠曰:「此但革囊盛血」。
遂不盼之。
其守一如此,乃能成道,今陛下淫女艳妇,极天下之丽,甘肥饮美,单天下之味,奈何欲如黄老乎(《后汉·襄楷传》)
召诣尚书问状对 东汉 · 襄楷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六十七
臣闻古者本无宦臣,武帝末,春秋高,数游后宫,始置之耳。
后稍见任,至于顺帝,遂益繁炽。
今陛下爵之,十倍于前。
至今无继嗣者,岂独好之而使然乎(《后汉·襄楷传》,又袁宏《后汉纪》二十二作「遂益昌炽也」案天市宦者四星,不在太微中,而在市中,明宦者但当侍,不当预内。今乃处古常伯之位,决谋于中,倾动内外,恐非天意也。则与前《复上书》语相涉。)
风俗通义佚文卷四:氏姓上 其九十四 东汉 · 应劭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九
襄氏,楚大夫襄老之后(《后汉·襄楷传》注)
后汉桓帝 唐末 · 周昙
七言绝句 押阳韵
能嫌跋扈斩梁王,宁便荣枯信段张。
襄楷忠言谁佞惑,忍教奸祸起萧墙。
七星岩 清 · 杭世骏
 出处:道古堂诗集卷十七
紫微宫中七个星,上四下三如斗形。
几时相率畔天去(《后汉书·襄楷传》:下之畔上,犹星之畔天。),随风飘堕来南溟。
森然万古立积铁,尻脊挨排忘偪仄。
千盘鸟道擢脩茎,朵朵莲花深黑色。
传闻上帝觞百神,琼筵开向崧台春。
仙音缥缈不收拾,石钟地鼓今犹震。
初向倾崖寻景福,庨豁犹疑巧匠斲。
旋从地底度鼍梁,宛似洼樽剩空腹。
乾维坤络交撑扶,元气淋漓结员屋。
鬼斧费铲镂,鹰窠更蹙踧。
瑶篸玉柱挂珑玲,乳窦垂垂滴青绿。
谽谺三洞黑水风,缚火照壁寒烟空。
模糊云篆不可辨,但有千年仙鼠时相逢。
一线窥天才倚杵,痴龙磨角挟龙女。
石床珠井不肯眠,去向寥天降粗雨。
石气阴森毛发惨,轻污蛟涎吾岂敢。
鼓衰寻路滑苍苔,踸踔岩洼首频顉。
谾谾一石乍帖妥,留与神仙置丹𥥦。
神仙不来心孔悲,域外奇观悲独览。
穿空更上璇玑台,洛迦紫竹侍善才。
只凤无声石旗闪,阴风日夕吹红埃。
螺旋蚁折别开户,下临绝壑惊湍哀。
粼粼白石禁偷凿,灵威扃钥何时开。
披襟临壑亭边坐,放眼俄惊沥湖大。
桃花水上蜻蛉轻,万顷琉璃新划破。
残春弭棹拜山灵,石燕冲烟飞一个。
孤僧期我青松林,白日韬影云阴阴。
手中拄杖抛不得,惊猿透沸哀禽吟。
绮田锦嶂年年在,巨手难逢李北海
梯危力怯二天门,一两芒鞋留有待。
陶贞白先生集序 陈朝 · 江总
 出处:全隋文卷十
刘向通古今之学,马融见天下之书,京房察风雨之占,裴楷晓阴阳之术,子政于简易,季长敝于骄侈,君明遂不旋踵,公矩才免极诛,鲜有尽美之迹,罕闻克终之誉。
若夫德行博敏,孔室四科,经术深长,郑门六艺,丹阳陶先生备斯矣。
至如紫台青简,绿帙丹经,玉版秘文,瑶坛怪牒,靡不贯彼精微,殚其旨趣。
盖非常之绝伎,命世之异人焉。
文集缺亡,未有编录。
门人补辑,若逢辽东之本;
好事研搜,如诵河西之箧。
奉敕校之铅墨,缄以缇缃,藏彼鸿都,副在廷阁(《艺文类聚》五十五)
特魁运干方公墓志铭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九
夫人少患不勤,衰患不彊,老患不止。
圣人十五志学,五十畏无闻,老成得通,贤愚守此训也。
吾闻其语,未见其人,其唯方公乎!
公讳镐,字仲京
其先河南人,居莆田十世,多显人。
生而魁悟,聪敏磊落,有兼人才。
少长,读书一目十行,终身能背诵,手未尝释卷,孜孜矻矻,风雨不渝。
蚤从浃际郑先生游,号该洽贯穿
弱冠预漕荐不第,因薄举子业,杜门苦学,无所不览,然终不肯投时好。
交亲劳之曰:「读书将以行道,不掇科第,何以自进」?
于是弃奇为同,俯及绳削,淳熙丁未,天子特试,擢为第一,时年六十馀矣。
始任襄阳教官,次广东庾幕,次江西漕属,寻改湖南
授业人士、赞部使者治咸有可称,人谓公位不称德,公曰:「吾得官虽晚,入仕十年,禄虽不丰,与曩时不有间耶,不自足尚奚须」?
遂径上挂冠之请,位齿金闺,朱衣象版,徜徉里闬,觞咏自适者复十年。
呜呼!
若公平生可谓无憾者矣。
公之入幕也,吏部叶公适湖南漕,素不轻许诺,独称公之博学,吏事详练。
其居乡也,工部王公居安来为守,每与公谈论古今,洒洒可听,至及荆楚形胜,喟然叹曰:「天下奇才也」。
退居,筑亭于屋之东偏,榜曰「云庄」,有欲载酒过门相从问奇字者,悉听焉。
时文昌刘公矩过家,与侍郎陈公谠联络而往,尊酒唱酬,竟日不倦,陈公诗有曰「不老主人诗语健」,刘公曰「玉局老仙书万卷」,皆纪实也。
某年少公四十岁,每拜公,必蒙规诲,皆为善及物可法语。
性嗜古书图画,无物不洞其本原。
惜公之归,某宦游云萍,其所叩系于公者,百未一二。
若公者,当于古人中求之也。
嘉定甲戌三月廿卒,享年八十有四。
配徐氏。
子男三人,女一人。
长曰壄,国学免解进士,仲曰审诲,季曰审求。
女与季皆先公殁。
孙男九人。
明年八月十九日葬于陈严山之西。
审诲索铭于某,某曰:「某于公父行也,其敢索铭」!
辞不获,退而为之铭。
铭曰:
才得于天,成之在人。
公生颖异,少壮苦辛。
六十而奋,志始克信。
三佐外台,咸有可称。
气体益充,涵泳道真。
年至则去,燕居申申。
进迟退速,垂式󲦤绅。
我作此诗,刻之坚珉(《复斋集》卷二二。)
「廿」下疑脱「日」字。
明道先生书堂记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八二、《西山文集》卷二四、《景定建康志》卷二九、雍正《江南通志》卷三七、民国《首都志》卷七
圣人之道,布在方册,昭然示人至矣。
尧之授舜曰中而已,舜之授禹加三言焉。
其曰人心者,人欲之谓也;
其曰道心者,天理之谓也;
择之精,守之一,而后中可执。
中也者,天理当然之则,而一毫人欲之私无所与乎其间者也。
大学》、《论语》、孟氏指言义利之分,皆同此意,未尝以天理言。
独见于《乐记》曰「不能反躬,天理灭矣」,又曰「物至而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
世谓记礼之书,类出汉儒。
汉儒之言,传者多矣,有及于是者乎?
自时厥后,道日晦冥。
更千馀年以及我朝,治教休明,风气醲厚,于是始有濂溪周子出焉,独得不传之妙。
明道先生程公见而知之,阐幽发微,益明益章。
今观《遗书》所载,先生论学必以达天德为本,论治必以行王道为宗。
天德而后可语王道,天人内外,一以贯之,无殊辙也。
先生尝语学者曰:「吾学虽有所受,然天理二字自吾体验而表出之」。
呜呼至哉!
此所以上继尧舜孔孟之统绪,而下开万世学者之准的也欤。
夫维天之命,于穆不已,品物流形而理赋焉。
仁义礼智之性,恻隐辞逊羞恶是非之情,耳目鼻口四支百骸之为用,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为伦,何莫而非天也?
人知人之人而不知人之天,物欲肆行,义理汩丧,于禽兽奚择焉?
知人之天然后知性善,知性善然后能知穷理,能穷理然后能诚意以修其身,推之于治国平天下,无非顺帝之则也。
先生之生,钟乎元气之会,学之所至,纯乎天理。
故其生色也,盎然若春阳之温;
其吐辞也,泛然若醴酒之醇。
同设教于家而士之愿从者众,同争新法于朝而天子亮其忠,用事者感其诚。
一时忤意者皆贬而先生独畀宪节,力辞不就,去之久而犹见思。
及其殁也,士大夫知与不知,皆为流涕,以为使时见用,必将有绥斯来动斯和之效,而重哀生人之不遇,不得与于先生佐兴王道之泽也。
悲夫,先生之心之学,纯乎天理,其孰能与于斯乎!
先生之仕也,尝主江宁之上元簿
考其设施,若均田赋、兴水利、息邪说、正人心等事,皆天理之流行著见者也。
中更变故,乡之人士罕有能言之者。
乾道中资政殿学士刘公珙知府事,始祠先生于学宫,而侍讲文公先生实为之记,则既较然昭著而足以风厉学者矣。
其后主簿赵君师秀复即廨舍之前为屋数楹,以寓尊事之意,而庳隘弗称。
嘉定甲戌临川危君和嗣居其职,始请于帅守莆田公矩,增而大之。
某时将漕在焉,捐金三十万、二十斛以助之。
未几,豫章李公大东、长乐李公珏继至,咸相其役。
为堂三间,中严像设而扁之曰「春风」,其上为楼,高明洁清。
内为斋二,东曰「主敬」,西曰「行恕」。
后为小室焉,曰「读易」。
外为斋一,曰「近思」。
斋之侧为亭,曰「静观」。
又将为两庑翼之,而刻墓表与《河南雅言》于其壁,危君之于斯役勤矣。
初刘公之经始也,尝属某为之记,危公又重以为请,再三返而不置。
某以固陋力辞而不可得也,顾自惟念,少知诵习先生之书,初盖茫然不知所向,久粗而若有见者。
窃谓自有载籍而天理之云仅一见于《乐记》,先生首发挥之,其说大明,学者得以用其力焉。
所以开千古之秘而觉万世之迷,其有功于斯道可谓盛矣。
而其所以进于此,则又有二言焉,毋不敬以操存于未发之先,思无邪以戒谨于将发之际,涵养省察,动静交饬,知天事天二者兼尽。
及其至也,中一外融,显微无间,则虽人也而实浩浩其天矣。
若是者,其于先生之道抑有合乎否也?
过不自料,次第其说以授之。
危君幸以为然,则刻置堂上,以示来游于斯者,使知先生之道虽高而用力有要,万有一可为兴起之助云尔。
己丑春夜网上致梁君四首 其二 学诗如禅己丑 当代 · 林英男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七部
冤魂饿鬼梗喉餐(梗喉餐:饿鬼在地狱,肚大如缸,喉细如丝,食必梗塞。),积业今生问字难。
三宿(三宿:《后汉书•襄楷传》:『浮屠不三宿桑下,不欲久生恩爱,精之至也。』)孤僧月影,一音百世野狐禅野狐禅:见前诗注。:《南齐书•周颙传》:周颙何胤信佛。周有妻,何无。太子问二人学佛精进。周答:『三涂八难,共所未免。然各有所累。』问何累?答:『。』)
泛浮屑,慧臂(慧臂:《宝林传》卷八载唐法琳所撰《慧可碑》文,记载慧可达摩求法,达摩对他说:『求法者,不以身为身,不以命为命。』于是慧可乃立雪断臂,决心求道。)佛牲(佛牲:佛教的『三法印』是基本教义:『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佛陀在修行悟道中,帝释化为罗刹,对其说了半偈:『诸行无常,是生灭法,』佛陀请他说全偈,帝释说:『我以人为食,汝能舍身让我食,我则为你说全偈。』佛陀便答应了他。帝释因而说出下半偈:『生灭灭己,寂灭为乐。』佛陀闻道,即爬上树,自投于地。此时罗刹又变回帝释,在空中接住佛陀。另有佛舍身饲虎之典。)存胆肝。
录得虎溪相视笑虎溪相视笑:高僧慧远庐山修行三十多年,从不出山随俗,送客若超过东林寺前的虎溪,老虎就会大吼。陶渊明道士陆修静都是修道之人,慧远法师送他们两人下山时,因为谈得志趣相投,不知不觉就过了虎溪,灵虎怒吼时他们才发觉,因而相视大笑。),羚羊挂角窅烟寒。